【17】开心就好
所以为什么不是【71】啦，我也不知道，哈哈哈哈！
“一织，一织，唔…啊！”从床上突然惊醒，黑的，好黑。七濑陆有点想哭，其实他已经哭了，眼角湿漉漉的，带着脸颊上挂着的细细的泪痕。——想和一织一起睡，蹦到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陆其实怕黑，挺怕的。为什么是一织，陆也不知道为什么，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这么想，来不及撤销。
“早上好，啊，陆君，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吗？”厨房里准备早饭的三月和壮五看到陆打着哈欠出来。半夜起来就基本上没有再睡着，但是陆可不敢跟他们讲。结果在沙发上发呆的人回过神就看到面前多了一杯水，蒸汽把上面空着的一段蒸得模糊。“一织？”
“哎，您啊，别发呆了，今天学校里准备校园祭，会提前放学，需要我去接你吗？”
“啊，一织你不用帮忙吗？”
今天的center不太一样，以前几乎每个早上这个时候两个人都要斗嘴，今天怎么搞得。不过他可是和泉一织啊，完美的高中生，就算再怎么用这种小动物的眼神看着自己，该说的还是得说：“您在期待些什么，又不是小孩子了…”本来还想说下去，结果发现那人一脸失落无辜。说不下去了。
“今天是怎么回事？”来到厨房小声的问他哥哥，三月也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吃过早餐，一织和环要去上学，大和要去拍戏，三月和凪有一档综艺今天要去踩点，顺便进行外景的彩排录制，陆被一家动画制作公司看中声音，要去为一个角色配音，录音棚早上十点开工。
“陆君，要我送你吗？”壮五今天刚好休息，看着陆没什么精神，怕他出什么意外。
“啊，不用了，谢谢，我一会儿坐电车过去就行了。”壮五今天难得有休息的机会，平时几乎都要忙到晚上，晚上还要提前熟悉第二天的事情，应该让他好好休息一天。陆把自己身上收拾好来到玄关处，看到地上放了一个背包，上面一个便签“七濑桑，出门记得带上！”——和泉一织。陆打开背包：一瓶水、一盒润喉糖、一条围巾、台本、眼镜、口罩整整齐齐地摆在里面。围巾上还写了一张便条“录音棚应该会没有空调，记得保暖多穿点。”
“你是我妈妈啊？”但是身体还是老老实实地把包背上就出门了。早上八点多的电车站进出的人已经有些拥挤了。“其实公司的车应该给七濑桑用的。”因为陆的那抹红色太显眼了，一般不认识的人也会忍不住多看两眼，陆又是个天然呆，保不齐会不会出什么事。被陆给坚定的拒绝了，理由是，一织和环上学不能迟到，有车的话他们两个早上就可以多睡一会儿。“你是笨蛋吗？”
“天，那个是陆吧。”乐坐在车里指着那抹赤红色。陆看到一辆黑色的车慢慢靠近，车窗被摇下来，是Trigger的3位。他在这里不能叫天尼，但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什么都不说就走掉似乎又不太礼貌。天看不下去，示意陆上车。
“小鸟游公司怎么回事！”
“不是的，是一织他们要去上学，所以…”陆逐渐底气不足。天有些不高兴，没办法，自己的弟弟。“你去哪儿？”
“不用麻烦的，你们也…”
“去哪儿？”被毫不留情地打断，陆只好告诉他们自己要去的地方。本市的一个录音棚，虽然有些绕，但是对于汽车来说不算太远，在可控的时间范围内。“陆！”临走前被天叫住，“那个和泉一织要是哪里欺负你，也别忍着。”
“没有，一织可好了。我走了，拜拜。”
“唉。”在车上的天叹了口气。
“天有危机了…啊！”还没说完，脚面就被狠狠地踩了一脚，痛得乐冷汗直冒。
“脚滑了。”平静地说出原因还有敢怒也敢说的乐以及默默劝架的龙，T3的日常操作。
“早上好，今天也请多指教了！”陆一进录音棚看到准备工作已经开始，离正式录音还有一段时间。陆就呆在外面熟悉台本。他的台本已经用鲜亮颜色的笔把自己要说的部分全部标了出来，以便节省时间和减少错误。
“来了来了。”几个小辈声优在旁边小声尖叫。
“早上好，今天请多指教了。”不用说，进来的人就是这次动画的主役。进来的人走到陆的身边：“那个，你好，你就是七濑陆君吗？”陆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温和地看着自己。
“啊，您好，我是七濑陆，您是？”
“卡米亚桑，今天请拜托了。”音响监督过来打招呼，“七濑君也是，拜托了。”
“卡米亚桑…，卡米亚桑！那个卡米亚桑！！”七濑陆没有听经纪人说这位就是这次要和自己一起的前辈，虽然是作为他的弟弟的一个角色，但是第一次声优工作就能和这样的声优一起，一辈子哪怕只有这么一次机会都值得了。“是神谷浩史先生！对不起！”
“哈哈，你真有趣。对了！”突然盯着陆看，让他精神紧绷起来，“你喜欢猫吗？”
“唉？”
“哦啦，”掏出手机，“这个是我家的猫，怎么样，可爱吧！”突然就开始炫耀起猫的前辈让陆猝不及防。神谷浩史，全日本同辈声优届的一个象征性标杆，和自己想得不一样啊。
“啊诺，我大概不太能碰猫，对不起。”略有失落的眼神让对面的前辈意识到自己可能不小心踩到这个后辈的雷区了。但是，失落突然被他眼中的赤红色取代，“可是，我又一个特别像猫的哥哥，他每次都会扮猫逗我开心，特别可爱。”
“是吗，那就好。一会儿进去的时候不要紧张，台词对上就好，没问题的。”卡米亚把背包放下，拿出台本开始做笔记。他的台本很厚，除了手上的，包里还有几本，应该是不同动画的。红色的笔把自己要说的部分给划下来，大段的台词已经让陆惊叹不已，更让他佩服的是，他把有和自己对手的台词几乎也作了不同颜色的标记，其中也有七濑陆的。旁边贴着的纸条预想了他们将会发出的声音的情况，在自己的台词旁边用铅笔分别写上了应对策略。
实在太厉害了。七濑陆大概理解声优界流传了“不愧是卡米亚桑”的实际含义了。“不愧是卡米亚桑！”自己也忍不住说出了这句话，被投过来一个微笑。
早上十点，录音棚准时开工。第一场是一个角色和几个路人的讨论片段，仅仅是这个片段就被录了三遍。见识到音响的严格认真，自己也开始紧张起来。第二场就是主役片段了，是一出比较激烈的打斗片段，最大的难点就是打斗音效的处理，要符合实际，又要配合上电脑的音效，再接下去就是一段长台词了。
“不愧是卡米亚桑啊，这样的场景都能一遍过。”旁边还在待命的声优小声讨论着。接下来就是陆的片段了，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声优工作，和唱歌不一样。昨天只是一小段台词，已经让他重录过几次了，没想到今天就是和这么厉害的声优对手，要是没有搞好的话…“七濑君，可以进来了！”外面的导演在叫自己。陆摘下围巾，拿好台本，走进录音间。
“七濑桑，情感不对，太成熟了，不适合撒娇，声音再亮一些！”
“再清楚一点，不要咬字！”
“是，对不起！”立刻鞠躬道歉的陆耳根子都有些发红了，太严格了。调整了状态，终于录完了这一段，音响监督发话休息。七濑陆来到准备好的休息室，中午没有什么人，他坐在软垫铺好的长凳上发呆。
“你不吃午饭吗？”门被突然打开，进来的是卡米亚桑，提着两个塑料袋，“给，不吃的话，下午声音会没有力气的。”陆有些不敢接。卡米亚把袋子放在他旁边，自己从袋子里拿出一个面包：“我也要看一下台词，一会儿一起对一遍吧。”
“啊，好，谢谢。”这个时候手机响了起来。“一织？”
“您不要告诉我还没有吃午饭！”
“我才没有，我刚吃！”
“那最好，你中午要是想休息，记得拿衣服盖一下，别倒下就睡，围巾记得围好。”
“好好好，一织妈妈，还有什么事吗？”电话被单方面挂断，“真是的。”回头看到卡米亚桑盯着他看，“啊啊，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都有人盯着你吃饭了，还不好好吃？”
“我会给钱的。”没有拒绝，等吃完坐下，旁边的前辈已经在看台本了。“其实，卡米亚桑要说的根本不止这些吧，但是都可以一遍过呢。”
“是吗？其实所有的角色都是一样的。”
“唉？”
“角色构成作品，缺少任何一个都是不完整的。你看到的作家、音响、导演还有许多人一起合作完成它。而我们声优的工作就是让这些角色能够被别人认可，本质上都是作品的一部分而已。”
“配音和唱歌有些不一样，但都是需要回应别人期待的。那么多人的努力才能构成一部好的作品，声优作为其中的一个环节，无论努不努力，到了时间，作品都要结束。能留下什么样的作品，能不能超出他们的期待，决定着你能不能有下一次机会。声优本身没有自己的立足点，谈不上创作，谈不上有多重要，如果不能给人留下这个角色非你不可的印象的话，就可以被随时淘汰。无论是谁都是一样，无关乎是不是主役，也无关乎是不是人气声优。”
卡米亚桑的前辈语录让七濑陆有些出神了，他没有想过这么强大的人会有这样随时被淘汰的决心。自己是不是也能做到这样呢，无论是作为一个新人声优，还是I7的center。
“不过，如果在努力的道路上有一人愿意和你一起的话，那应该很幸福。”
“卡米亚桑也…”
“我倒是没有，不过有一个笨蛋老是犯蠢，有的时候不欺负他一下容易骄傲。不过，如果有的话，不要把自己想成一个负担，也不要把对方想作傻瓜，不要觉得自己有亏欠他。既然要相信他，就不要在意对方的付出，对吗？”
两个人简单的对了一遍台词，稍微进行了一些讨论，就到了下午的开工时间。
“哦，很不错嘛！”外面的音响监督喊着，“大家加把油，我们争取早点收工！”
到第四十几页的时候，卡米亚桑今天的台词工作就结束了。提前和导演和其他工作人员打了招呼，就做了告别离开录音棚。陆这个时候也差不多可以结束工作了，还有一段独立台词和一两句对词就可以了。录音还算顺利，有一两句需要重录的都是自己的，没有给别人添麻烦。大约四十分钟后，陆就从录音间出来了，收音工作也稍作暂停。
“怎么样，还顺利吗今天。”音响监督问他。
“嗯，卡米亚桑果然很厉害，无论怎样的台词几乎都是一遍过。”
“啊？一遍过？哈哈哈！那个家伙确实很厉害，也确实是在录音期间可以做到一遍过，但也只是录音期间而已。其实，我们作为音响监督经常会根据实际情况向声优提出各种各样的要求，为了满足我们当时提出的要求，很多时候不得不去检查之前的声音能否对得上，如果不行的话，往往需要将前面十几句甚至几十句的台词全部重新来过。这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愿意做到的，而那个人，从来不会说不行或者做不到，真的是很了不起的人。好了，时间不早了，收拾收拾早点回去吧，明天也请多指教了。”
几十句的台词全部重新改动，而且要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换做是自己，自己能保证一定做得到吗？想起来把钱包和围巾落在休息室里的陆，准备拿回东西就走。结果，刚准备出去，发现门被反锁住了，然后就是一片漆黑。跳闸了？
“七濑桑还没有走吗？”放学时就给他发了RC，结果一直没有回复，一织放心不下就搭了电车过去看看，让环先回去报个消息。当然没走了，背包还被放在椅子边上，手机就被落在椅子上，逃不过碎碎念了，半个小时起步。
“哦，和泉君啊，是来接七濑君的吗？”导演从外面走进来说，“我刚看到他去休息室了，大概又是把什么忘在那里了吧。”
好吧，碎碎念要一个小时起步了。算了，还是先去找人吧。
当周围变得暗下来，感觉比平时要安静很多。陆已经靠在墙边将近半个小时了，虽然说谁还不会哭了，可是这大冷天的，中午没有休息，这个时候困意反而上来了。就睡五分钟，然后眼皮就慢慢合上了。然后等到再次睁眼的时候，自己已经在宿舍的床上了。第一反应就是检查东西，看到手机被放在床头，背包也顺利地和自己一起回来了，陆穿上拖鞋走出房门。环和凪在玩，三月在厨房里忙着。
“啊，陆陆醒了，吃吗？”看到陆出来，环拿着还剩一半的国王布丁就要跟他一起吃。
“环君，少吃点，一会儿就要吃晚饭了。”从阳台出来的壮五叮嘱着，“陆君，有哪里不舒服吗？”陆摇头，大概想起来在休息室里睡着的事情，完了，要是被一织发现的话。
“那个，我是怎么回来的？”
“啊，一织织带你回来的。”
好吧，怕什么来什么，完了，今天晚上至少一个小时起步。怎么办，不是说好就睡五分钟的嘛！死定了！
“环君，一会儿他们要是来了，你们就去开下门。”
“他们？”
“对啊，刚刚收到RC，要过来商量下个月开始的一个企划。”
算了，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关心这些，怎么办，要怎么跟一织解释。不小心睡着了，不行，这个理由还不如直接说自己怕黑，说不定一心软今晚的碎碎念就免了。要不干脆装睡，这样应该也可以的，对，装睡。
“想装睡是不可以的。”毫不留情地叫住就要往里面走地陆，“你是笨蛋吗？在那种情况都能睡着，再说，怎么就能倒地就睡，知不知道会受凉？”
完了，已经开始了，三月，快开饭吧。这个时候的陆说什么都吵不过一织，他好像总能找到理由让自己处于上风。一织这里也不乐意啊，想到自己到休息室外面的时候发现里面灯没有开，门还反锁着，自己赶紧找工作人员把门打开。打开灯一看发现要找的人侧躺在门边，可把他吓了一跳。蹲下确认他没有发烧才松了口气。当时真想把他磷起来现场说教。但看着他睡着的样子，到底没忍心。没办法，打电话叫经纪人开车来接一下。
“等会儿一定要好好说他。”
“怎么回事？”
“他在跳闸和被反锁的情况下还能睡成那样。”
“好好的怎么会被反锁？”
一织问过工作人员才知道，这里的录音棚在搭建的时候当时就有些小问题，所以除了录音间，其他地方都需要定时断电，同时反锁上门以便不让人进来。七濑是第一次到这里工作，所以不太清楚。这也没什么，关键问题是七濑陆的问题，丢三落四，发呆发着就喜欢睡觉，还都能睡着，这是人做得事吗。
“那个，能不能一会儿不要告诉天尼。”小声拜托着。他可不想一会儿再被他的哥哥说，而且最惊人的是，这两个人的说教居然可以不重复，要不然还可以以一个人说过了为借口逃一下，这是人做得事吗！
“你保证下次不犯了。”
“我怕黑啊，有什么办法，又没有手机。”陆突然想起来前辈说的一些话，“啊诺，今晚一织可以和我一起睡吗？”
“哈！”和泉一织，这……
“那个，天天来了，给我们带了国王布丁。”已经让人站到玄关才说人来了，来不及了。
“那个，我带了荞麦面，一起吃吗？”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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